珊瑚有海中钻石的美称,近年来,因受到中国消费者的青睐,加上数量非常稀少,红珊瑚珠宝价格在近3年内飙升5倍。但来自人类的双重打击——直接的过度捕捞和间接的气候改变,让这种本就生长迟缓的红珊瑚濒临灭绝。据美国网站WWD报道,地中海红珊瑚最集中的区域为撒丁岛海岸,在其…

珊瑚有海中钻石的美称,近年来,因受到中国消费者的青睐,加上数量非常稀少,红珊瑚珠宝价格在近3年内飙升5倍。但来自人类的双重打击——直接的过度捕捞和间接的气候改变,让这种本就生长迟缓的红珊瑚濒临灭绝。

据美国网站WWD报道,地中海红珊瑚最集中的区域为撒丁岛海岸,在其他海域零星散布——北至西班牙布拉瓦海岸(CostaBrava)和法国蔚蓝海岸(FrenchRiviera)。西班牙巴塞罗那大学的研究人员表示:目前能采摘的量只有以前产量的25%,并表明将颁布长达60年的红珊瑚禁采令,使其数量达到可持续采摘1级。

自古代起,中国人就对红珊瑚甚为喜爱,现在更是视若珍宝,但中国人喜欢用大量红珊瑚做成串珠的习惯加剧了材料的消耗。7月,在纽约古董珠宝节(AntiqueJewelryShow)上,红珊瑚取代了钻石原来的地位。纽约红珊瑚和翡翠古董珠宝商NewPagodaSpecialty的老板AgnesLee表示:90%的红珊瑚买家都是华裔。这些年红珊瑚越来越受欢迎,因此自己的珠宝不再是按件计价,而是论斤出售。

与价值、销售额都在下跌的钻石不同,红珊瑚的价格持续上涨,2014年钻石价值缩水14%。去年,高级珠宝品牌FaraoneMennella的红珊瑚供应商AmedeoScognamiglio以15万英镑售出了一款100克的红珊瑚单根项链,托需求旺盛的福,同款项链目前的售价为20万英镑,而5年前,这款项链的价格只有5~6万英镑。他表示,红珊瑚目前的市价为1000美元/克,5年前大约是250~300美元/克。

AmedeoScognamiglio说:“一两年前,我们还会去商展,现在根本不需要——需求高涨,我们的产品出什么卖什么。钻石有钱就买得到,但红珊瑚不见得,你得找得到。”

AmedeoScognamiglio的家族来自意大利近那不勒斯的一个小渔村TorredelGreco,自18世纪起,那里就是欧洲红珊瑚的贸易中心。这座小镇上诞生了400多位红珊瑚生产商,他们大多由15个家族长年拥有和运营。他们采购地中海海岸的原生红珊瑚,加工成珠宝。他表示90%的顾客都是中国人。目前,他的公司暂停了红珊瑚浮雕珠宝饰品的生产,因为“雕刻红珊瑚会造成很大的浪费,在目前的价位,这没意思。”

尽管他的生意兴隆,但珠宝行业在红珊瑚这一热点问题上产生了重大分歧。2002年,Tiffany&Co.公开声明:未来不会在任何一款设计中使用红珊瑚,此举一方面表示了Tiffany对于可持续发展的重视,一方面也是出于无法持续采购同等标准红珊瑚原料的无奈。

Tiffany基金董事会主席兼副总裁AnisaKamadoliCosta说:“2002年之前,我们的红珊瑚销售本来就很少,但是,在了解了红珊瑚供应链缺乏可追溯性,尤其是红、粉珊瑚的现状后,我们决定彻底不再出售珊瑚相关饰品。”公司还和IreneNeuwirth、MoniquePéan等品牌共同参与了“TooPreciousToWear”公开宣言——这是2010年濒危物种国际贸易公约大会(ConventiononInternationalTradeinEndangeredSpecies,简称CITES)上发起的活动,投票表决是否要禁止红珊瑚采摘,但此举并未通过,海洋保护者将其归咎于商业利益。海洋基金会(TheOceanFoundation)董事长MarkJ.Spalding说:“意大利迫使欧盟反对这一事项,他们担心国际贸易限制会让中国消费者和其他高利润业务消失,所以,在这种压力之下,提案未能成行。”

没有了保护,红珊瑚依旧出现在Dior高级珠宝(HauteJoaillerie)、Gucci高级珠宝、Bulgari等品牌产品中。Dior和Gucci拒绝给予评论,Bulgari发言人表示:“公司根据所有国际法律法规进行采购,并且不使用任何受保护的珊瑚。”

Scognamiglio表示,中国人喜欢红珊瑚,就跟偏爱翡翠、象牙这种非透明材料一样。而地中海和太平洋红珊瑚是唯一一种内外颜色一致的物种,在中国文化中,这种红色象征着好运和财富。

红珊瑚是生长于地中海的树枝型珊瑚物种,也是所有珊瑚种类中最珍贵的一种。太平洋海域生长的相似结构的红珊瑚也被用于珠宝制作。与常见的“造礁珊瑚”不同,红珊瑚长在600米及以上的深海中,呈树状结构。这是唯一一种内外皆红色的珊瑚,其他珊瑚有颜色是因为外表有一层薄薄的藻类。

珊瑚(包括红珊瑚在内)通过一代又一代的外来栖居者,缓慢地形成了碳酸钙结构。但红珊瑚提供的栖息结构不如“造礁珊瑚”密集,绿色和平组织(Greenpeace)海洋宣传总监JohnHocevar说:红珊瑚的分枝“是三维结构的一部分….从某种程度来说,它们是珊瑚虫创建的藏身之所或栖居地。”

每年,红珊瑚长度增加0.2~2厘米,直径增大0.24~1.32毫米。因商业化渔捞,现在的红珊瑚很难长到30~50立方厘米的最大尺寸。

考古学家表示,自新石器时代起,红珊瑚就因装饰作用备受重视。米诺斯(Minoan)和迈锡尼(Mycenaean)文明都有红珊瑚用作珠宝和装饰的记载。在古希腊时期,红珊瑚交易效率极高,因为当时的渔民发明了一种工具“St.Andrew’sCross”——覆盖着网面的交叉木板,当扫过地中海海底时,便能捞起珊瑚。

地中海大部分的红珊瑚都被“拖网(Dredging)”这种采摘技术采走。JohnHocevar说:“就像是在海底滥砍滥伐,可以把这个比喻成开着推土机在森林中抓捕松鼠——毁了周边的一切。”

1943年,欧盟禁止拖网捕捞。MarkJ.Spalding表示:“在禁令生效之前,人们就已经把很多红色和粉色珊瑚带出了地中海,在很短的时间内,红珊瑚的数量锐减。现在我们采取了更加可持续的采摘方式,但这个生物品种的基数真的太小。”

在现在的意大利,只有拿到执照的100米潜水员才能在每年的5~9月,用凿刀在旋转海床采摘红珊瑚。总之,这能有效保护地中海红珊瑚恢复到采摘前的数量。据地中海渔业总委员会:“20世纪50时代,撒丁岛、西西里岛以及部分法国和西班牙海岸都有大量的红珊瑚,但大多数因为过度开采,失去了商业价值。”

全球范围内,珊瑚所面临的不只是过度开采。珊瑚大量死亡和海洋温度剧变使得红珊瑚再生停滞不前。MarkJ.Spalding说:“巨大的温度变化、化学物质等都对珊瑚造成了威胁,这意味着必须确保采摘方法不会超过这个环境中,动物的繁殖能力。”

在欧盟颁布拖网禁止令不久后,法国普罗旺斯海岸的珊瑚发生了大规模死亡事件,1999年,“与温度异常有关的”真菌和原生动物疾病导致数以百万计的珊瑚死亡。2003年,马赛附近海岸40%的珊瑚受到了另一个环境灾难的影响。

除了气候变暖之外,因化石燃料燃烧引起的大气二氧化碳增加,引发全球海水酸化。对于珊瑚来说,生活在酸性水中会妨碍其生长能力。红珊瑚的生长率本身就很慢。地中海渔业总委员会的一份报告显示:过去20年中,整个地中海的红珊瑚在大小、年龄、构造和繁殖数量上都呈现锐减状态。

因地中海供应链受限,中国消费者需求导致渔民去日本深海寻找红珊瑚。Hocevar表示,那里的深度深于“带着水中呼吸器能下的深度”,他还表示,这种偷猎采很可能采用了拖网技术。“因为它(红珊瑚)是一个能赚大钱的东西,所以人们愿意冒险非法采摘。”

偷猎珊瑚也加剧了中国与日本之间紧张的关系。2014年,日媒报道:日本政府扣押了16艘非法捕捞珊瑚的中国渔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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